澜巍及衍生产粮活动

【联合产粮活动|澜巍衍生】一梦黄粱

澜巍及衍生写手联合产粮活动|第二弹|第八发



江南三月熏风正好的时候,裴文德戴着顶破烂草帽,停在了街角一小樽破神龛前。神龛里供着一尊简陋的泥巴像,囫囵能看出像是只双尾猫的样子。


那旁边的房子大概是前两天走了水,烧的只剩下几根顶梁的柱子,黑漆漆的立在那里,这神龛却丝毫不见火烧烟熏的痕迹。裴文德从没见过供着猫的神龛,不由得留意了两眼。说来奇怪,城南就有尊金碧辉煌的菩萨,两里地外还有香火鼎盛的感业寺,这小破神龛却前前后后供着不少稀罕玩意。


什么鱼干,腊肉,瓜果,甚至还有几枝干干净净的梨花,混在那一堆柴米油盐里,更显的高洁清雅。


旁边坐着个脏兮兮的乞丐,裴文德掏出两枚铜板,接过老人家豁着口的破碗,放了进去。乞丐咧着嘴收好了铜板,向他搭话道:“年轻人,你不是本地人吧,这是猫仙庙,我们穷苦人家给不起香火钱,有点什么苦啊灾的就来拜拜,灵得很,这猫啊,要成仙的,正攒功德呢。”


日头已经高悬,裴文德把草帽拿下来捧着,正打算当作蒲扇好能送来点凉风,就看到一枚铜板打着转儿被扔进他的草帽里。


裴文德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,一个白衣的少年正坐在矮墙上,眉目清秀,腰间配着环佩和长剑,不似裴文德这一身风尘沧桑,他满身都是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,笑起来尤其好看,像梨花。

“这位公子,你打听猫仙庙的事做什么?”

裴文德盯着那枚铜板,回答他“你误会了,在下只是路过,对妖鬼精怪感些兴趣罢了。”


那个少年从矮墙上跳下来,雪白的外套掀起个潇洒的弧度。“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杭城?白堤的长亭,西湖的醋鱼,雨前龙井,我都很推荐,只是这猫仙庙。”他挑着笑眨眨眼“不过是个民间传说,不作数的。”


裴文德客气的朝他点点头,补了句“但我听闻这里有妖作祟。”

少年状似认真的想了想:“你说的是前一段时间西湖那个蛇妖吧,非要跟只土鸡精打架,一顿斗法,把西湖的鱼都卷上来不少,岸边的大伙儿都可高兴了。”


裴文德的眉毛跳了跳,看来这苏杭不愧是人杰地灵的富足之地,连孕育出的妖怪都透着股不知人间疾苦的缺心眼儿劲儿。


他鬼使神差的把那枚草帽里的铜板收进衣襟,冲白衣少年拱了拱手:“在下裴文德,还需要去趟王府,烦请小公子指个路。”

“裴兄客气,在下连城璧。”

 


王爷是当今圣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弟弟,就算是血缘并不那么亲厚,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,接二连三的递折子,痛哭王府屡遭残暴妖邪侵扰,皇上被吵的烦,正巧裴文德刚在缉妖司上任,便只派了他一人来出公差。

 

如今他走进王府这宅子,才算真正领略了一把什么是金碧辉煌。王爷年纪不大,脾气倒是不小,浑身上下挂满了被娇纵而出的任性,上下打量了裴文德一番,除了这副棱角分明的好脸庞,并没看出这高挑严肃的青年有什么特别,他很不满的抱怨道:“皇兄只派了你一个人来吗?”

裴文德只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轻蔑,解释道:“在下一人足矣,还请殿下把见过妖邪的下人们带来一叙。”

 

亲见过妖邪的下人共五位,眼下前厅只站着一个,原因也很简单,其他的都死了。其实还剩下一个,吓疯了,胡言乱语的,被关在柴房了。硕果仅存的小丫鬟一见裴文德,泪汪汪的抱着他的腿就跪下了。

裴文德特别不擅长跟姑娘打交道,他废了老大劲把自己的腿拽出来,又递了姑娘一块糕,温言道“请姑娘如实相告,在下一定尽力而为。”这话说的普通,但裴文德天生长了张令人信服的坚毅面孔,显得这话也可信了起来。

 

小丫鬟吃着糕,哭的一噎一噎的“公子,我瞧的也不真切,那妖怪像团黑影子,一阵风一样的扑过来,好像有股子花香,然后我就看见了我那过世的姥姥,要扯着我去卖钱,我拼命打她拉扯的腰带都掉了,最后不知道怎么就醒了。”

她打了个哆嗦,捂着嘴,像是光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恶心“我看到护院的李三胳膊掉了半截,刀还拿在自己手上,张家老二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,小王把自己勒死在了驴车上,我···”

 

裴文德的手指关节轻扣着桌子,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妖,形似黑雾,善幻境,行事狠辣,但若说他凶残,眼前的姑娘却毫发无伤。

术法幻境他也有过些研究,但凡要施的真实,最好是有些媒介,这妖拿什么做的媒介他拿不准。尸体他也去验过了,却无一例外全是剑伤,一剑毙命。

 

他问这个小丫头“你知道猫仙庙吗?”

裴文德大约是把这辈子的亲切都用上了,才哄得小丫鬟渐渐健谈了起来:“知道呀,这片小孩子都会唱的,猫仙庙里藏猫仙,泥巴像前数铜钱,千贯铜钱塑真仙,一份功德一份缘。猫仙可比观世音还灵验,大家还说年底就要凑份子给猫仙修个漂漂亮亮的大庙,感谢他保佑我们。”

 

王府里已经被王爷请来的前几波高人贴符画咒,祸害成了一锅乱炖。裴文德在王府没能找出什么头绪,索性在街上乱逛,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又走到了猫仙庙前面。

 

哪知道这时候神龛前面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,裴文德刚挤进前面,就看到一个苹果滚到了脚边上,那些廉价却稀奇的贡品被踩的稀巴烂,王府的家丁正抱着那尊双尾猫的泥像猛地往地上一摔,泥糊的神像不结实,瞬间裂成了七八块废土。

 

那家丁带着两个手下,抡圆了斧子就要把摇摇欲坠的神龛砍个稀巴烂,却被裴文德一剑架住了,其实他一向挺讨厌那些妖物的,但脑子里就闪出了那个笑起来像梨花的少年,谦和有礼,神采飞扬,美好的令人羡慕,而裴文德这人,对自己欣赏的东西,天生就有种执着的保护欲。

这一剑架的漂亮,围观的百姓里不知道谁爆出一声喝彩,瞬间点燃了大家压抑的情绪,瓜果菜皮混着石头,打的家丁抱头鼠窜,总算是给猫仙庙留了个一石半瓦。

 

裴文德蹲下来把那堆泥塑的土块往一起拢了拢,看着那堆土里的一部分,毫无生命力的从他指缝里漏出去,消散在和暖的春风里。他呆愣的看了一会儿,转身进了酒肆,再回来的时候,手上拎了壶上好的花雕。

 

裴文德把酒浇进那捧土里,那堆泥因为这一小坛好酒,换发了新的生命力,软硬适中的重新粘连在了一起。裴文德挽起袖子,三俩下捏出了个猫的雏形来,那是个猫咪回望的背影,乖巧的蹲坐着,像是被身后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,两条尾巴长长的垂下来,俏皮又可爱。

 

他修好了神龛,把新捏的这尊双尾猫供了进去,满意的看了看。干脆坐在了神龛前面,就着剩下的那半坛花雕,一举杯“我手艺不好,不过以酒做骨,也算配得上你了。”

 

日落西沉,把裴文德的影子拉的很长。他又捡了些还算干净的贡品细心的拍净摆好,终于背起长剑,朝王府的方向走过去。

 

自妖邪出现已经过了半月有余,一直相安无事,想必今晚也会是个安稳的春夜。

没想到裴文德刚在客房卸下他那身捉妖的行头,窗框就被轻轻扣了三下。那声音极轻,又显得很礼貌,仿佛不像是打扰倒像是邀请一样。

 

裴文德支起小窗,做梦一样的发现连城璧站在窗户外面。

 

连城璧还是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,也不知道如此扎眼的一身是怎么混进王府的,他把两个小酒坛拎到裴文德眼前,向他笑笑。

“裴兄,我有个很好的去处,赏个脸,请你喝酒。”

裴文德自认也算是个自制力很不错的人,却总被那双笑意弯弯的眼睛勾着走,苏杭的美人是不是都这样,像是一捧春潮带着雨,能化作相思缠在心头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身子已经跟着连城璧翻上了王府最高的阁楼。

 

这个小王爷人不怎么样,审美却着实不错。这座王府背靠着青山,地势偏高,山下西湖边灯火点点,好一派繁华热闹。正是春季,山上开着大片大片的山梨花,漫山遍野的白,夜风一吹,雪花一样的从山背上飘下来,再加上月色明亮,当真夜雪一般美不胜收。

 

裴文德自小过得严肃又压抑,长大了又是皇命加身。从没空闲欣赏过这样的美景,一时间看得呆了,连城璧靠着他在屋檐上坐下,递给他一个酒坛,自己拍开另一坛,摸出两个玉制的小碗,轻声说:“花雕也没那么好喝,你尝尝这个,碗是王府里顺的,你可别摔了。”

 

裴文德举着那名贵的碗,喝了一口。酒是桂花酒,像是家里自己酿的,味道淡极了,配着这副酒具更显得寒酸非常。关键是他记得这坛酒,这是他傍晚时候收拾那些被砸烂的贡品的时候,亲手捡出来供在泥像前面的。

 

连城璧喝的毫不在意,给他介绍“这是三条街外赵大娘自己酿的,你那捏像的手艺确实挺烂的,我哪有那么圆滚滚的。”裴文德嘴角勾了勾,安静的坐在他旁边听着,连城璧不是人类,他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,但很奇怪,这样看来他也不是妖,也许是精怪真的能成仙吧,说实话,他觉得连城璧这样的人,仿佛就是该成仙的。

“你不是妖,也不是人,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精怪。”

 

连城璧倒真是像来谈心的“裴兄,是人是妖重要吗?难道人就总一心向善吗?”这问题裴文德答不出来,只好说:“但你没做过恶,没堕入妖道,可见化妖都是他们咎由自取。”

“我跟妖也没什么区别,之前没作恶不过是因为碰到的人都很好,一朝不慎落了难,还有个小姑娘抱我回来好生休养,她特别好,天天过的高高兴兴的,我原本以为我能为她做的,大概也只有担心她未来夫婿待她不好,帮她揍揍人罢了。”

 

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,裴文德也没问,倒是连城璧换了个姿势,眼神清亮的看着他,笑的温柔又动人“她救过我的命,是我最珍惜的人,裴兄今天帮我捏了泥像,便是排在第二位了。”

 

裴文德端起酒杯,杯里清酒映着连城璧好看的脸,又被一片翩然而至的梨花打碎,他向月下的那人举杯:“那我祝你能早日功德圆满,位列仙班。”

连城璧却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,蓦然间眼睛都红了,他的手指在裴文德看不到的地方死死的扣着房檐的瓦片,眼睛里是说不清的滋味,像是悲恸又像是不甘心。若不是这酒实在太淡,裴文德都要疑心是他喝醉了。

连城璧望着天上那轮皎皎明月,仰天笑了几声,看似潇洒不羁,却更像是自嘲的发泄,他眼角带着泪,对着天空一举杯“好!就祝我能早日位列仙班!”

 

 

他俩喝了一晚上酒,裴文德却始终也没看透连城璧的心思,夜话知己是风流韵事,聊到东方渐白,连城璧站起身来,掸了掸身上的梨花瓣。裴文德盯着他,仿佛怎么也看不够那让他艳羡的少年风骨。

 

明媚日光正爬过杭城的每一条街道,也照到连城璧身上。一瞬间他觉得那阳光透过了连城璧,正晃到自己的眼睛,再定睛一看,连城璧已经蹲在了他眼前“裴兄,你看什么呢?”

裴文德移了移目光“我看今天会是个好天气。”

连城璧冲他笑笑,拎起那两个喝光的酒坛,轻巧的站在屋脊上,回身朝他挥挥手,三两下就溶进了后山的梨花里。

 

也许他是该向连城璧学学,别那么死心眼,什么正邪什么对错,像他这样斤斤计较注定只能当个凡夫俗子。等他办完这个案子,或许再过个两三年,梨花开时还能来趟杭州,那时候再给连城璧带点长安的烧酒尝尝。

想到这里,裴文德不由的心情愉快起来。他翻身下了檐顶,往府里布阵去了。

 

 

日子安稳的让人心慌,转眼到了月末,裴文德终于亲眼瞧见了那个妖物。那时他正跟连城璧在房间里品茶聊剑谱,楼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哭喊,裴文德反应快些,拔剑就冲了出去。那妖黑漆漆的一团,就停在正厅的上空,精巧的躲过了裴文德布下的每个阵法。

 

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血腥味,混着梨花的香气,熏的人头昏。裴文德一剑照头劈在那妖物正中,一团混沌里居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剑鸣,裴文德一剑罢手,皱着眉退了两步。

 

他感到了一丝不和谐,又说不上是什么地方,此时也没有精力细想,他伏妖向来稳重冷静,但这种不安的感觉压得他心慌,出手的剑气也不由得暴戾急躁起来。

交手了百十来招,那妖物看准了裴文德一个踉跄的空挡,运足了妖气,狰狞的就要扑过来。

 

一柄雪白的袖中剑划破那股黑烟,挡在了裴文德身前。伴着一声清冽的剑鸣,那黑烟居然从剑尖劈开了连城璧的袖剑,势如破竹的直刺向连城璧的心口。

裴文德的身后还缩着王府一众的老少妇孺,退无可退。眼前的连城璧也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。一府上下的性命和连城璧,他只能选一个。

 

他犹豫了。

 

只这一瞬间的犹豫,连城璧就倒在了他怀里,安稳的闭着眼,任凭胸口的血色染遍了那身白衣。那妖物一招得手,却没有接下一招,裴文德恍惚听见了一声什么碎掉的声音。他突然想通了那纠缠在他心头的不和谐。这妖与其说要对他和王爷下手,倒不如说更像是来杀连城璧的。

他从心口摸出那枚连城璧扔给他的铜板,手止不住打颤,用力一握,那枚铜板化作了一堆碎渣,扎的他心痛不已。

 

眼前像是大戏拉开了帷幕,瞬间天翻地覆,眼下根本没有什么春光明媚,风还是暖的,天却灰蒙蒙的飘着小雨,打碎了一地的梨花,凄凄惨惨的翻搅在泥地里,富丽堂皇的王府早被一把火烧的只剩断壁残垣,烟火呛鼻的味道混着血腥扑面而来,裴文德身后也没有什么一府老小,只剩了那个疯疯癫癫的王爷。而他怀里的人,像是一捧被火烧尽的梨花,伴着飞落的点点烟尘,仿佛一场从不存在的黄粱好梦。

 

连城璧站在他面前,垂着眼,他再不是那个纤尘不染的少年。他拎着一把染了血的剑,一身黑色跟他也是那样的般配,他周身滚动的妖气,让裴文德几乎认不出他来。他还活着,他就是那个妖邪,一时间裴文德都不知道到底那个更让他好受一些。

 

天旋地转间,裴文德觉得自己在这个春天做了一场好梦,梦里有棵高大又葱茏的梨树,花开正好,树下站着个白衣少年,轻声唤他前来一叙。他满心欢喜拨开那些纷飞的花瓣,踩碎那些阳光投在叶间的阴影,却最终触摸到了那梨树上挂着的一条白绫。

 

 “裴兄,我把半身魂魄都放在了幻术阵眼里,居然还是没骗过你。”

 

连城璧望着失魂落魄跪在他身前的裴文德,笑了笑,一如既往的眉眼弯弯“幻象有什么不好,我就站在这不动,你该杀了我的,这样你是完成了任务的裴文德,而我还是那个你喜欢的连城璧。”

 

裴文德一拳砸在了地上,向他吼道:“你为什么是妖,你为什么要堕化成妖!”连城璧把那剑扔在他面前,全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。“你信吗,有时候,你要做什么是你没法选的。”

 

他指了指吓得连滚带爬的王爷。“猫仙庙的隔壁原本是家大药房,那个小姑娘就是药房主人的千金。一个月前朝廷委派这个王爷置办一批送去军中的草药,他逼药房掌柜以次充好,掌柜是个老实人不肯从中牟利,他就一把火烧了人全家。”

 

“我冲进火海里找那个小姑娘,却只能眼见着她断了气,她的血带着她滔天的恨意和怨气,沾了我半边身子。我原本只差一份功德就能修为仙身,那夜却因为心中愧疚,又猛遭煞气入体,在那滔天大火里化成了妖。”

 

连城璧走到裴文德身前蹲下,温润清澈的眼睛直望进裴文德心底“裴兄,仙怎样,妖怎样,人又怎样,我所做之事我都不后悔,但若说我还有什么遗憾,大概是该早点遇到你。”

 

原来他早就不可能再功德圆满,原来那些费尽心力的法术,只是为了保住两分那个曾经的自己,原来裴文德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些难以压抑的不甘心都是真的,原来自己喜欢的人,早已错身于那场大火。

 

连城璧还在跟他唠家常,像是要把这辈子的闲话都说尽一样。

“裴兄,我后来觉得,我从前活的不够慈悲,不够通透,妄图人人都安好,事事都面面俱到,等真的感受过世事无常,现在又不够狠毒,不够无情。他眼圈红了红“就像我越发怨毒愤怒这天地不仁,就越想念那些春日晴好,西湖碧波,楼台夜雪,还有那些贡品。”

 

裴文德身负妖血,本不应该这样情绪激烈,他强压住体内奔腾的杀意,把眼前的人拽进怀里,断断续续的说“有办法的,你好事做得多,老天还留了半个干净魂魄给你,我带你走,你也没变,你还是我喜欢的连城璧。”

 

连城璧轻轻推开他,捡起那把他扔掉的剑,走到那个快吓疯的王爷眼前。连天业火照耀着他秀丽的脸庞,一身黑衣更衬的他像是地狱追来的厉鬼。

利落的手起剑落,王爷的头滚出去老远。

他垂着满是鲜红的双手,抬头看着月亮,乌发飞扬,终于显出了些属于猫妖的邪魅动人。

 

“裴文德,我好歹算计了你这么久,你也别为我不值,就当我情劫没度过去,折在你手上,我心甘情愿。”

 

 

春末,杭城王府,百人死伤,猫妖伏法,以断尾为证。

 

大约又过了半月有余,裴文德回长安的时候,怀里多了只小猫。又奶又白,脖子上拿红线穿着枚铜钱,最爱钻在裴文德怀里,只剩一条尾巴在外面晃来晃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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